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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过年,真好

 

时间都去哪儿了?转眼间,又到年末了。思乡的念头一直蜗居在心,越到过年,越是强烈。大年三十下午,收拾好衣物、年货,搬起公司发的豪华大礼箱,向着老家出发啦。一路向北,高速公路任我行,三个小时就到家了。

我的老家——白马湖,是一个极富诗意的地方。她的湖荡面积有110平方公里,湖中分布着九十九座岛屿,每个岛都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和美丽的传说。形容老家,只要一个字——好!其它任何一个修饰的词都是多余的。

老家的路

县城与老家隔着淮河入江水道,目前建有两座大桥连接着两岸。过了桥,上国道,国道边上分出来一个小枝,才是通往老家的路。想当初,我刚到这里的时候,这条路还是泥巴路。每到年前,婆婆就打电话鼓动我:来呀,回家过年吧,很多好吃的等着你们呢。我总是说,怕,下雨怎么办呢,路都不好走的。婆婆就会使出她的杀手锏:下雨怕什么,妈撑小船送你们。为了那个浪漫的向往,我们年年都回家过年。可是,我至今也没坐过婆婆的小船,她到底会不会撑,我没问过她,我怀疑她根本就不会。像我们这样回家过年的邻居还有,他们的爸爸会开拖拉机送他们,我们会提前约好,一起带着各式各样的回头货,走出泥泞的老家,再各自走向另一座城,走进另一个家。

后来,泥巴路变成了石子路,但是石子路也没有通到每个村庄。在拖拉机还兼带着是主要交通工具的那个时候,下雨天,拖拉机上了石子路,必定要带上大块大块的泥土,不用多久,石子路就又被泥巴覆盖了,骑着自行车,过一段就得下来,折一根树枝,剔掉轮胎和挡泥板之间的泥巴。

现在,石子路终于变成了水泥路。水泥路不宽,只能容一部汽车通过,对面要是驶来一部车怎么交汇呢,设计师有的是办法。在路的左边和右边,依次间隔着,每过一段就扩展出一块突出边缘的耳朵。这样,遇上会车,先到的车可以在这里靠边,让来车通过。这时候,检验各人实际开车水平的时候到了:新手,胆小的,看见对面来车,一定早早地刹车减速,小心地用眼睛的余光寻找着路边的耳朵,生怕错过,然后乖乖地卧在那里,一动也不敢动。

一条条坚硬而平坦的水泥路像一条条白色的飘带,顺着小河的两岸,柔柔地弯向人家,溜向田间地头,伸向望不见尽头的远方。

老家的人

和其他地方一样,老家常住的也是留守的人。不同的是,老家这里只有留守老人。读书的、还没有读书的孩子们都和父母去县城或异乡定居了,少数几个没出去打工也没有在县城买房子的家庭,也会选择去县城租房而居,为的是让孩子有好的读书环境。农忙的时候,你才会能看见一批年轻的人回来收割庄稼;只有在节假日,孩子们才能回来,他们会早早地起床,悄悄地蹲在鸡窝旁,盯着母鸡生蛋,然后到处放肆地撒欢。

这里延河的两岸,两个村民小组,一共也就十小几户人家了。小的和年轻的,都走了;老的,都不肯离去,帮着看看庄稼,养点鸡、鸭、鹅,种点绿色蔬菜,执着地留守着,等着孩子们回家。有的时候,一桌四个打麻将的老人都凑不起来。婆婆、婶婶们给我们吃好了,就拉着我陪她们打牌,“麻将?麻将我不会啊。”“那就‘擦皮鞋”。“擦皮鞋'?是打牌吗?听也没听过,我还是不会啊。”“霞子(老家方言,对于喜爱的孩子的统称),口袋里有钱吗?”“钱有的。”“有钱就行,来,坐下来,念过书的霞子聪明,来,我们教你,一教就会。”于是一边打牌,一边聊天,又一个快乐的下午过去了。

路上,会碰到一些老人,我会真诚地道一声:“新年好”,他们会说:“嗯,好,好,霞子,你们来家啦,你们在外面要好噢!”有的已经认不出我们了,待我们走了,常常还站在原地,望着我们远去的身影,嘀咕着:这个霞子是哪家的呢?

老家的鸡、鸭、鹅

我们不在家,鸡,鸭和鹅的待遇就明显提高了,他们成了老人们宠爱的对象。在超市里卖好几元钱一斤的紫心的、黄心的山芋面前,在鲜嫩的打过霜的青菜面前,鸡、鸭、鹅和我们是平等的,他们吃的和我们吃的是一样的。看着眼前的鸡认真地啄着菜叶,儿子突发奇想,她到底是喜欢青菜多一点,还是稻谷多一点呢?于是他抓了一把稻谷,试探性地在离鸡两到三米的地方撒了几粒。她太精了,一听到稻谷落地的声音,立马调转鸡头,捡得一粒不剩。

河对岸一户人家的鸭子,调皮地游来游去,不小心将网子绕到颈脖上了,它越着急越是挣扎,越是挣扎脖子上缠的道道越是多。这边有好心人隔着河叫着主人。可是没有人回应,八成是走亲戚去了。我见状心急,拔腿绕着河岸狂奔而去,老公在后面奋力地追赶:“不要去,有禽流感!”“少废话,我先去捉住它,让它不再动,你快去找把刀,跟上!”主人家的网子被牢牢地固定在小河中,我在岸上根本没办法连同网子将它先拉上来。鸭子的“嘎嘎”声都变小了,我急得脸色都变了。幸亏网上买的羽绒裤偏大!我拉起裤脚,脱了鞋袜就冲了下去,抱起它。他找来一把镰刀,鸭子也许知道我是来救它的,乖乖地不动了。它们可是主人的心肝啊。年前小偷光顾,多数人家的家禽在一个夜里被摸走了不少只,三叔家损失最大,只剩下一只鹅了。那天,我们几个侄儿媳妇,排着队敬他酒。三叔喝多了,饭还没吃完就走了。过了一会儿,他孙子来找三婶,奶声奶气地说,“奶奶,奶奶,你快回家吧!爷爷喝醉了,抱着大鹅呢,他说今晚要抱着大鹅睡觉,他还说,这样,就不怕别人偷了。”婶婶们将省下来的鸡蛋和鹅蛋匀了一些给我们,还特意声明:这里面,每一只都是家里的宝贝们亲生的。我心里明白,这也成了我们回家的诱惑之一。

老家的农田

村庄周围方圆几十公里,没有一个工厂,只有大片大片整齐划一的良田。一望无边的墨绿的麦苗,散发出淡淡的馨香,沁人心脾,让人心醉。偏和僻,在国家的惠农政策面前,早已经不代表贫和穷了。这里的每户人家,都有几十亩良田。不用上交国家,还享受着国家的补贴,庄稼人的脸上满是笑容。以前的荒地,很快就陆陆续续被勤劳的人们开垦了,连边边角角都被栽上了油菜。

家乡是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,河网密布,四通八达,给灌溉带来极大的便利。每户人家的几十亩地,连成一片,全部是机械化耕种和收割,收割下来的稻子和小麦,不用打场扬末,不用晾晒,直接在田头打包、称重,完成交易,然后顺着一条条水泥路,被运往全国各地。以前种稻子最繁琐,先要选种,育秧,然后要拔秧,最后再人工插秧。现在,有了水稻种子直播机,种子和着肥料,直接播到田里,省去了大量的人力,物力和财力。

庄稼人对宅基的感情始终那么深,每家每户的宅基都打理得清爽利落,周围和水泥路的两边都种满了蔬菜和树木,这些都可以外卖;再加上农田的产出,这些都是农户们的纯收入。在这儿,他们吃得放心,住得舒心,有医保,有小牌,日子过得轻轻松松。

……

回老家过年,真好!整个大家族聚在一起就是一个快乐大本营。老家之于我们,是一个开放的储藏间,所有的委屈和不快,都拿出来,让它们烟消云散,所有得到过的快乐,也拿出来,与他们分享;老家之于我们,更像一座加油站,新的一年,新的征程。

七洲 宋春翠